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賢的手一松。
“我……不是那個意思。”他突然有些結巴，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來緩解這個局面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十六夜一拍他的肩，“我在天橋上等你。”
說完，就瀟瀟灑灑地跨上了天橋的樓梯。
“一乘寺賢——”下一秒，賢就聽到本宮大輔那充滿活力的聲音。
“……找我有事嗎？”賢的聲音裏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嗯，那個……”大輔想了想，終於還是開了口，“你不打算向大家還有數碼寶貝們道歉嗎？”
他同樣有些小心翼翼和幾分不確定，“當然，如果你有道歉的意思的話。機會的話，我來幫你準備，怎樣？”
是的，他是真的不確定這個一乘寺賢是不是變得如他想象中那樣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”還沒等他想完，賢平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“真的？”大輔有些不可思議和高興。
“嗯。”賢點了點頭。
“還好我跟你提了。”大輔一臉心口大石終於放下的樣子，然後很是興奮地跑過來。
賢算是知道為什麽十六夜會說這家夥會不計前嫌了。
“但是我道歉就會被原諒嗎？”
“這個……可能不會很快被接受，但是大家一定會理解你的，因為我們都是被選召的孩子啊，是夥伴啊。”大輔有些不確定，但是還是決定說些話來讓賢安心。
“被選召的……”賢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，表現地一臉迷惑。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麽，擡起頭向上方看去。
十六夜倚在欄桿上，墨色的長發被風卷起，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。
被選召……的孩子。
這麽說來，十六夜其實也是……
大輔正奇怪賢突然做出向上看去的舉動，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，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古怪，“咦！十六夜！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
十六夜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樣展顏而笑，向賢眨了眨眼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處的表。
“抱歉，對於成為夥伴這件事，我想還是算了，不管怎樣，對不起。”賢好像很匆忙地要走。
“誒？為什麽啊？”大輔一臉疑問。“對了，還有上次救了伊織的事情，謝謝你啊，一乘寺賢。”他突然想起來，然後朝著已經走得很遠的一乘寺賢喊著。
賢若有所覺地頓了頓，然後腳步不停地走上天橋。
十六夜轉過身，“賢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賢又想到了十六夜之前的話，耳根子不禁一紅，抿著唇點了點頭。
十六夜唇角帶著笑意地看著他。
不疑，不易，不離，不棄。
賢你如果能明白就好了。
所謂真相
“哈……”十六夜今天來得很早，遍觀了一下四周，發現小光他們還沒有來，嘆了一口氣。
“……！”小光緊接著就走了進來，發現十六夜正托著下巴發呆，不禁一怔。
“來得很早嘛。”一如既往地向十六夜打招呼，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。
“嗯。早上好。”十六夜向她點著頭。
小光在十六夜的前面坐下來，頓了頓，“十六夜……那是，不得不做的事情嗎？”話剛出口，小光就咬住了下唇，暗嘆自己怎麽就沒忍住而問出來了呢。
“……嗯。”看著小光糾結的樣子，十六夜也不多說什麽，僅僅給了一個簡單的回答。
“那這樣的話……”小光一下子回過頭來，眼神清亮得讓十六夜有些微的發怵，“為什麽不說呢！連我也不能信任嗎？三年前也是……”她按住自己顫抖的手，反應過來，低下頭，“對不起，是我失態了。”
十六夜看了她一眼，眼神游移，“你們會信麽？作為曾經的敵人的忠告，誰都不會輕易相信的吧。”十六夜向後靠著課桌，深吸一口氣，“事實才能說明，不是嗎？而且……”十六夜猛然停下來，含糊著，有些口齒不清，“他也不想我來向你們特意說明，該怎樣還怎樣，是……這樣子想的吧……大概。”
小光張了張口，終是什麽都沒說。
“……這個世界上會輕易相信人的笨蛋也是很少數的，對吧。”十六夜輕輕用筆敲著桌面，意味深長。
“因為覺得不被相信所以選擇沈默麽？被誤會也是無所謂嗎？”小光不禁皺起眉。
“應該是……擔心自己不被原諒吧，賢他。”十六夜趴在了桌面上，“總有些事情，是想要自己一個人承擔的。”
“可是這樣讓我們蒙在鼓裏，這樣真的好嗎？選擇自己一個人承擔才更讓人……”小光的手緊了緊，看見從門口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時才猶豫著閉起了嘴。
“怎麽回事啊？八神同學和神無同學……”有人一進來就看著她們竊竊私語。
小光低下了頭。
自己固然是有些咄咄逼人了，但是十六夜沈默不語的態度也是太讓人生氣了，每一次都瞞著他們。
十六夜收拾收拾書包，再次看了小光一眼，什麽都沒有說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十六夜，你怎麽了？看起來好像有很多心事。”費爾南迪斯老師關心地問起來。
奇巧絲拉住十六夜，“臨也，你不開心嗎？”
“稍微有些……想不通的事情。”十六夜停下來，筆尖輕輕地在紙上停下，點出一個越來越大的墨點。
她無奈地歪著頭嘆了一口氣，繼續勾畫著手中的紙張。
“跟朋友鬧矛盾的話要快點解決呢。”費爾南迪斯老師預想了一個最有可能的事情，於是微笑著提議。
“是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十六夜揚眉，向她點了點頭。
“沒關系，臨也，我還可以做你的朋友。”奇巧絲拉了拉她的袖子，認真地建議道。
“說起來……”十六夜又一次停下手裏的事情，“我還不太清楚，為什麽我覺得你一開始就對我特別親昵？奇巧絲有姐姐嗎？”
下一句話卻是問向費爾南迪斯老師的。
“啊……怎麽會這麽想？”老師搖了搖頭，“奇巧絲十分喜歡娃娃呢，所有美麗的事物她都喜歡。”
奇巧絲咧開嘴笑著。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十六夜一臉恍然大悟，“改天我一定買一個娃娃來送給你。”
十分鄭重的樣子。
“奇巧絲覺得臨也比娃娃好！”奇巧絲反駁道。
真希望她能改觀……
十六夜一臉黑線。
不過，一個活生生的人要是連娃娃都比不過那也太可憐了點。
……呃，當然變成娃娃更可憐。
十六夜看到跑到門口大喘著氣的八神太一如此這般地想著。
“……呼……呼……總算找到你了，十六夜。”太一滿頭大汗地走過來，“一乘寺賢的郵件地址請告訴我，還有……”他急急忙忙地走過來，忽略了一臉不滿的奇巧絲，抓住了十六夜，“快點一起來數碼世界，美美她遇到麻煩了，其他人已經趕過去了，我擔心還會出什麽事，你如果……”說到這裏，太一才看到從後面轉出來的費爾南迪斯老師。
“呃……”太一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，只是張著口，“哈……哈哈，Hi？”他為難地朝著那邊的老師打著招呼。
“看起來，你好像是沒有空的樣子……”太一接收到奇巧絲小女孩的目光，有些無奈地看向十六夜，“十六夜……”
“誠如你所見。”十六夜聳了聳肩。
“是有緊急的事情嗎？”費爾南迪斯老師走過來，拿過十六夜手中的紙張，“翻譯的話，明天再來也沒有問題，”她眨了眨眼，“快點去吧。”
“媽媽！”奇巧絲撅著唇，“我還想和臨也說會話……”
“奇巧絲……”費爾南迪斯老師摸了摸她的頭，“十六夜有要事要去做呢。”
“哈？臨也？”太一一臉迷茫。
“你可以理解為小孩子發音不標準，太一學長。”十六夜放下筆，瞇著眼睛站起來，推著太一的背就要走出去。
“你要早點回來啊，臨也。”奇巧絲跑出門，“你回來了我給你講數碼寶貝的故事！”
數碼寶貝？
十六夜呆住。
“餵……那個孩子是……”太一奇怪地看著十六夜。
“啊……”十六夜頭痛地扶額，“真是的，怎麽世界各地都是數碼寶貝……”
“世界各地？”太一顯然不明白十六夜這番話的含義。
“好了，走吧，太一學長。”十六夜取出傳呼機，極快地給賢發去了郵件。
“影響到你的事情了嗎？”太一一邊走著，一邊回頭問道。
“你早就該在來找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了啊。”十六夜挑眉。
“……？”賢收拾著書包的時候，突然傳呼機響起。
他打開一看，卻是十六夜的信息。
“抱歉，老師，活動室的電腦可以借我用一下嗎？”賢走到老師的面前。
“啊？哦……不過記得要關門啊。”老師楞了一下，很快就取出了鑰匙，然後展出了會心的笑意，“唉，雖然以前的你也很好，但是你現在的給人的感覺更舒服啊，不要為了成績而灰心喪氣啊！”老師走出門的時候，抱著手中的包，還揮舞著右手，“明天見了啊，一乘寺同學。”
賢沈浸在老師剛才的話中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。
現在的自己比以前……更好嗎？
“是你的還是你的，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。”
“呵……”賢突然笑出聲來，有自嘲，也有釋然，“真是……笨蛋。”
不知道是在說十六夜，還是在說自己。
但是，當十六夜已經到達了數碼世界的時候，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。
十六夜站在那裏，看著沐浴著黃昏的日光走來的賢，“你來了。”
“嗯，一接到你的消息，就立刻趕過來了，幸好，蟲蟲獸今天是隨身跟隨的，否則的話，還要過一會。”
“那……是在學校登錄的？我也是。”十六夜歪了歪頭。
“嗯，待會兒我去接你。”賢十分自然地說著。
總感覺……今天的賢好像特別……放得開？
十六夜是這樣想的。
然後她就看見賢走過去，朝著大輔他們彎下腰，“我不想辯解，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。”
見到賢如此謙恭的樣子，十六夜也是楞了又楞。
“什麽嘛……”小光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，有些責怪地看著十六夜，“如果是這樣的話，早說就好了。”
很顯然，小光還是對於十六夜隱瞞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的。
阿岳也同時嘆了一口氣，“原來你是那個意思，拜托，下次可以說得明白一點？”
“我本來以為，以你高石岳的智商是能夠明白的呢。”十六夜毫不留情地打擊著他
“說起來，你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？”巴魯獸看其他人都不說話，只好出來緩和氣氛。
“我聽女惡魔獸說，那是亞基利獸，但是具體什麽情況也不是很清楚，只是知道，她能把黑暗之塔變成數碼寶貝，而且她只要一靠近，黑暗之塔就恢覆功能。”說到這裏，賢的面色已經十分鄭重。
“那為什麽不說呢？”美美問道。
賢和蟲蟲獸對看一眼，蟲蟲獸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我們總要自己收拾殘局吧。”
“就是這樣才更讓人不爽吧。”大輔十分耿直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。
“但是，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。”賢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說道。
“所以才不能成為夥伴嗎？”
賢卻沒有回答，只是跟著蟲蟲獸一起離開了。
“真是的，也不打個招呼呢。”十六夜挑眉。
當十六夜從數碼世界出來的時候，天色已經很晚了，於是她背上了包走出校門。
“等很久了？”她朝著賢說。
“不……只是一會兒。”他看了看十六夜，“黑迪路獸呢？”
“叫我嗎？”黑迪路獸從上方的樹葉裏鉆出了頭。
賢沈默。
“看起來你是把蟲蟲獸放在了包裏吧。”十六夜看了眼他鼓鼓囊囊的包，促狹地笑道。
“走吧。”賢敲了敲十六夜的額頭，一臉無奈。
“餵，那個，是一乘寺賢吧。”大輔一行人從校門口走出來的時候，剛剛好可以看見十六夜和一乘寺賢越行越遠的身影。
“沒想到，十六夜每天一起回家的人，就是一乘寺賢啊。”小光恍然。
“那也難怪他們總是看上去那麽熟稔的樣子了。”
“嘛……”太一兩只手枕在腦後，“也許是男朋友？”
“誒！”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“你說什麽啊，哥哥？”小光一臉驚訝。
“我亂猜的啦……”太一一臉討饒地看向小光。
當然，這些話十六夜是早就聽不見的了。
三年前的混亂
大概是入秋的緣故，十六夜面對著凜冽的寒風輕微地抖了一下。
賢頓了一下，默默地把她的手包裹到自己的掌心裏，然後分散她的註意力般地說道：“你……沒有和他們解釋麽？”
十六夜直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，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扭過頭，“有必要麽？”
“……”賢默然。
他就不該問她這個問題……
“啊……”剛剛走到樓下，十六夜就望著樓上短促地叫了一聲。
賢擡頭，高聳的公寓稀稀拉拉地亮著幾盞燈，在閑冷的秋天很有些蕭瑟的意味，而很明顯的，神無家的燈是暗著的。
“媽媽又沒回來啊……”黑迪路獸從一旁的圍墻邊跳下來，貌似感嘆地說了一聲，然後走到十六夜的身邊，“我怎麽辦？”
“還是老辦法吧。”十六夜低下頭，抱歉地朝黑迪路獸笑了笑。
“真拿你沒辦法……”黑迪路獸很是司空見慣地聳了聳肩，然後默默地跟在十六夜後面，等待著待會找到機會就翻窗入戶。
嘛……做這種事它已經很輕車熟路了。
賢的背包突然動了動。
“餵……”十六夜眉梢一跳，“所以說……賢你把蟲蟲獸關在包裏不會悶死嗎？”
“才不會呢！”還沒待賢回答，蟲蟲獸甕聲甕氣的聲音就從背包裏傳了出來，“我好得很。”說完，好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，還特意動了動。
十六夜嘴角抽搐地看著賢的背包再次動起來，然後轉過頭，“總感覺……蟲蟲獸好像……活潑了很多啊……”
她想了老半天，才琢磨出一個頗為恰當的詞匯來形容蟲蟲獸的舉動。
“大概吧……”賢也是一副很不確定的樣子。
“嘛……算了，上樓吧。”十六夜決定不再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結了。
樓層不高，況且又是電梯，只是一會兒就已經到了家門口。
電梯門剛開，十六夜和賢就看見一乘寺媽媽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迎上來。
連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呢……
十六夜和賢對視一眼，很明顯地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歉意。
真是草木皆兵呢……
十六夜聳了聳肩，朝著賢微微挑眉。
沒辦法啊……誰讓我上次失蹤了那麽久……
賢剛想到這裏，表情又惆悵起來。
“真是的……你們兩個……”一乘寺媽媽了悟地看著他們兩個，然後松了口氣，“十六夜，賢，歡迎回家。”
十六夜一下子反應過來，兩個人同時松開手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
十六夜縮著脖子走進了一乘寺家，渾身頓時感到溫暖起來。
“呵……”十六夜搓了搓手，然後哈了一口氣，“果然還是家裏面最暖和了。”
不知不覺的，這裏已經成為了另一個家了啊……
“你就不能早上多穿點？每次都這樣，要真是感冒了又要精神不濟了。”剛進門就急匆匆往裏面走的賢現在拿了一件外套，“雖然是在家裏面，但要是冷的話就披上吧。”
“嘻嘻……謝謝，果然還是賢最好了。”十六夜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。
“十六夜你幹脆以後都讓賢幫你先準備好一切好了，省的每次都要出點什麽狀況。”正從廚房往外端菜的一乘寺媽媽見到這一幕，捂著嘴笑著說道。
十六夜嘟起嘴，拉上了外套，“我是沒什麽意見啦……”
那語氣，倒很像是理所當然一般。
也是，從小到大都是這種模式的話倒也不用擺出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。
“……”賢頓時無語。
“嗒嗒……嗒嗒……”忽然，從賢的房間傳來輕微的敲擊聲。
“咦，賢，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？”一乘寺媽媽很奇怪地往房間裏望了一眼——自然是什麽都沒看到。
“沒……沒有，肯定是媽媽你聽錯了。”賢一面打著哈哈，一面拉著十六夜往房間裏走去。
“賢，要吃飯了喲。”怕他忘記，一乘寺媽媽又提醒了一遍。
“我馬上就來！”說著，就已經關上了房門。
“呼……”賢靠在門上，“每次都這樣，真是……”
“實在不行就坦白好了，就像我。”十六夜走到床邊，伸出手去打開了窗戶的鎖扣，頓時，一個輕巧的黑影就翻了進來，“也省的每次都要藏來藏去。”
見狀，賢也連忙拉開了書包，只見蟲蟲獸費力地爬了出來，賢只好回之以抱歉的微笑，“說的很容易啊，但是才發生上次的事情，我擔心媽媽她承受不住。”他接著剛剛的話題說。
“有什麽不好說的。”黑迪路獸輕蔑地看了賢一眼，隨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“放心大膽地說出去好了，我們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存在。”
說完，黑迪路獸討好地看向十六夜，拉著她的衣袖，“對吧，十六夜。”
“賢只是因為有很多的顧慮而已！”蟲蟲獸頓時反駁道。
“不如說是畏首畏尾好了。”黑迪路獸囂張地擡起下巴。
“請把那叫做思慮周全！”蟲蟲獸很不甘心地反擊道。
賢的腦門上滴下幾滴大汗。
餵餵，你們談論的當事人就在這裏啊，註意一點好不好？
當然，這樣的話賢是不會說出口的。
所以他只好以眼神示意十六夜，沒想到十六夜一根手指抵著下巴也加入了戰局。
“嘛，這種事情也很難說的，畢竟你們是屬於超現實的存在，不接受很正常吧，對吧。”說完，還眨著眼睛歪了歪頭，“那個時候大家可都是被歸類為怪獸呢。”
“怪獸？”一提到這裏，大家很顯然都來了興趣，尤其是黑迪路獸，眨著星星眼期冀地望著十六夜。
“是指的……三年前？”賢猜測道。
十六夜點了點頭。
“說嘛說嘛……“黑迪路獸少見地拉著十六夜撒嬌道。
“賢，十六夜，吃飯了。“門外又傳來了呼喚聲。
“噓……”十六夜擡起手指放在唇邊，“待會再說。”
“咕……”就在他們要走出去的時候，適時的聲音響起。
十六夜腳步方向一轉，戲謔地看著捂著肚子獨自臉紅的黑迪路獸。
“嘻嘻……”蟲蟲獸轉過身去輕笑，卻從那個方向同樣傳來聲音，“咕……”
“十六夜……”
“賢……”
兩只數碼寶貝同時轉過來用著“渴求”的目光看著他們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會給你們帶飯的。”賢無奈。
“賢……”門外又傳來了聲音。
“這就來了！”賢剛回完話，就把房門拉開一點，十六夜很快地跟在後面順勢關上了門。
“你們在裏面幹什麽啊……這麽慢。”一乘寺媽媽坐在餐桌上搖了搖頭，卻沒有深究。
“啊……叔叔好。”十六夜看見同樣坐在餐桌邊的一乘寺爸爸，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。
“是十六夜啊……”他毫不驚奇地說著。
……
一頓飯的時間，十六夜和賢就像是彼此心有靈犀一般，一個勁地給對方使眼色。
一乘寺父母相視一笑，然後一乘寺媽媽說著：“你們兩個，到底是有什麽事啊……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其實也沒什麽……”十六夜被嚇了一跳，絲毫不經由大腦回路地回答，說完就懊惱地扭了一下頭。
“好吧，其實是……”
“待會兒我們想要留點飯菜回房間。”賢快速地接上了十六夜的話。
“呃……對，就是這樣。”十六夜點點頭。
“就這樣？”
“就這樣。”十六夜和賢著重似的點點頭。
“十六夜十六夜……”黑迪路獸一上一下地跳躍著，試圖吸引十六夜的吸引力。
“放心好了，我沒忘。”十六夜蹲下來，放下手裏的飯菜。
“真是該去買點零食了啊。”十六夜若有所思。
“說起來，你剛剛提到三年前的……”賢一閑下來，就想起了剛才才談及的話題。
“哦。”十六夜站起來，“電腦借我用一下。”
說著，她就打開了電腦，調出了存放在自己空間裏的資料。
蟲蟲獸和黑迪路獸也很是好奇地過來看。
“這個是……”賢指著上面一堆意味不明的照片，皺著眉問道。
“這就是三年前的照片，現在要找找好像也不難……這個。”十六夜將鼠標停留在一張模糊不清的畫面上，“這個是當初的究極體，這是我直接見到的，但是因為距離的關系，所以並不是很清楚。”
賢搖了搖頭，“果然是有些看不清。”
“是嘛……”十六夜慢慢將畫面下調，各種各樣的數碼寶貝呈現在他們的面前。
“當初的禦臺場看起來真的很混亂啊。”賢略有感慨地說著，“我聽說，當初好像在我們那個年齡的孩子幾乎都被抓去禦臺場了。”
“不僅僅是孩子，連大人也沒有幸免。”十六夜補充道，“吸血魔獸當初是為了找出光明徽章的擁有者，也就是小光，所以就把所有的孩子都匯集到了一起。”
說到這裏，十六夜心有餘悸地嘆了一口氣，“要不是當初玄內老人的一封郵件，很可能就因為神聖計劃的原因而發現我了。”
“……也是，你看起來沒什麽事，但是……也就是說，那個時候你就有了神聖計劃了？”賢在松了一口氣後，立馬抓住重點問道。
“那也就是在小賢拿到了神聖計劃後沒多久了？”蟲蟲獸猜測。
“嗯……”十六夜想了想，終究是沒有說出真正的時間。
“的確是這樣沒錯啦，不過當初那封郵件似乎是把所有的信息都屏蔽了，所以包括我和神聖計劃在內都沒有被發現，只可惜……”十六夜握著鼠標亂揮一通，“那個程序好像是一次性的，不然的話，就可以讓你分析一下了。”
“我也沒有那麽神通廣大好不好？”賢哭笑不得地看著她，“不過，你當初沒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我也這麽覺得。”黑迪路獸鄭重地點頭。
“同感！”十六夜輕輕地笑開來。
所謂唇槍舌戰
荒蕪的山區，大多數都是□□著的植被，起伏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座的黑暗之塔，數量多的有些觸目驚心。
賢走上去，將手放在了塔身上面，細細地感知著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，“不行，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他退後一步，望著高聳的黑暗之塔，“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，大概就可以知道這個塔的構造了，可是現在的我……”右手緊握成拳，隱含了濃重的不甘和自責，“唯一知道的，唯一清楚的，就是……這個是我建的。”
“賢……這樣的話，喊十六夜過來不是更方便，說不定她知道什麽，還有那個……黑迪路獸。”蟲蟲獸想了一個辦法。
“不可以！”賢猛然擡頭，聲音一瞬間變大，在空曠的地區伴隨著沙石傳出。說完，他自己都楞了一下，“不可以……把她牽扯進來，而且……”賢擡頭望向遠處，“這麽多的黑暗之塔，都是我建的，真難以想象……如果那個女人……”
想到這裏，賢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，“……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賢……如果我當初有阻止你就好了……”蟲蟲獸聽到賢的話，低下頭來自責著。
“這不是你的錯啊，蟲蟲獸。”賢轉過身，剛要抱起蟲蟲獸，目光所及之處就看見了一個好這個地區格格不入的人影。
十六夜一手插著腰，扶著旁邊的黑暗之塔向上觀察，然後朝著賢這邊轉過頭來，黑色的衣袂被風揚起，更襯得她身形纖瘦。
她瞇著眼睛看過來。遠遠地望過去，那目光竟然有些清冷和漠然。
這不是他認知的十六夜。
賢那一瞬間是那樣想的。十六夜三年前到底經歷了什麽，也許除了她自己和黑迪路獸誰也不知道，但是言談間偶爾流露出的冷厲很顯然是三年前便養成的。
那是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。
就像上一次不知是刻意還是習慣成自然地流露出的冷嘲——朝著本宮大輔他們。
但是就像是錯覺一般，十六夜收斂起那樣的氣息，然後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過來，低著頭研究著自己踩出的印跡，然後很不在意一樣地說：“賢還真過分呢，有這樣的事也不叫上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賢仿佛是急欲解釋，但話到中途又被十六夜突然截斷，“沒用的，賢，你研究不透這些黑暗之塔的。”
很直白，但也是一針見血。
“不過……什麽都搞清楚了才是真的沒意思。”十六夜接著說，“也許……並不僅僅是你建造的也不一定。”
她食指成扣敲敲黑暗之塔，從指尖傳來冰涼的金屬觸感，黑色的塔身仿佛集結為深重的怨念直直傳入手中，瞬間涼意蔓延全身。
十六夜抖了一下，肩膀微縮，呼出一口氣，“總感覺……很熟悉呢。”
“什麽……意思？”賢問道。
“上一次……”十六夜側走一步，輕輕靠在賢的背後，兩只手環著自己的肩，“你忘了？那個……黑暗之海，也是有黑暗之塔的。”
“但是那肯定不是你建的。”十六夜對這一點十分肯定。
上一次，那樣的驚慌失措，那樣的束手無策，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！
“你也進不去吧，至少，不是簡單就能進去的，大概是……類似於要有通行證之類的，被召喚過去也僅僅只是偶然。”十六夜推測道。
“大概是……平行空間。”賢接了下去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這樣說來，倒也確實……”
這樣想，倒是稍微……安心了一點。
“賢，我一定會把黑暗之塔都消滅的。”蟲蟲獸信誓旦旦。
“誰知道呢。”黑迪路獸涼涼地插話，不無諷刺地說：“你就算是進化了也才只是和我現在一樣而已。”
蟲蟲獸一啞。
“可是啊……我也覺得十六夜說的沒錯，總感覺很熟悉。”黑迪路獸揮揮爪子，用力地在黑暗之塔上一擊，尖銳的爪子和塔身相觸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“倒不是在哪裏見過，只是有一種很相似的感覺。”十六夜彎下腰來，手指抵在臉上，探究似的看著黑暗之塔。
“別想了……”賢剛要叫她不要再想下去，十六夜就輕聲喊起來，“啊！”
她一臉恍然大悟，“是極惡魔王！那種深重的怨氣倒是很像……”
但是又好像哪裏不對，極惡魔王是數碼寶貝的怨念集合體。
十六夜湊近了正待再研究一下，就被賢拉住了胳膊拽起來，“好了，回去吧，這裏總歸不安全。”
“十六夜有我保護你還擔心什麽。”黑迪路獸很不滿賢不把它放在眼裏。
“好吧，走吧。”十六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，反手一扣，拉著賢，眨了眨眼睛，“回家了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賢發現自己每次都沒能把話好好地說下去，他只要看見十六夜用很認真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，就會有些不知所措，然後就只能無奈投降。
——這是慣例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在賢的房間。
“好無聊啊。”十六夜左右走動著，搖頭晃腦。
果然不仔細搞清那女人的身份就沒辦法好好休息呢……好吧，她覺得那就是數碼寶貝。
十六夜看見賢和蟲蟲獸很淡定地討論著“今天的午餐就平分吧”這樣的話題瞬間就感到無力。嘴角一撇，決定不再理會這兩只的詭異舉動。
她重重地坐下來，旋轉的電腦椅隨著她的大力轉了幾圈，然後正好停在了電腦屏幕面前。
十六夜一手撐著頭，嘆息了一聲。
“啊呀，小小年紀就嘆氣可是會變老的喲！”耳邊傳來讓十六夜一聽就覺得異常不爽的女聲。
同時，賢和蟲蟲獸擡起頭，用著驚詫的眼神望著這邊。
“十六夜！”黑迪路獸從床上一下子躍起來，雙目睜大，蓄勢待發。
誰知十六夜擺擺手，換了個姿勢，很是慵懶地看著電腦屏幕裏那個恨不得讓她來紮小人詛咒的的女人，嘴角詭異地勾起，“哦？像你那樣？”
那個女人微微翹起的嘴角瞬間就僵硬在那裏。
“呵……”十六夜輕輕笑，“我年紀還小著呢，自然是比不得尊駕一笑起來就滿臉皺紋，一嘆息就老態畢露的模樣了。”
那語氣，那神情，好似不是在與對方唇槍舌戰，而是在閑話家常一般。
賢嘴角抽搐著。
屏幕裏的女人滿臉扭曲的神色，“是嘛，你這種小丫頭自然是不懂成熟的魅力了……”她咬牙切齒地說著，然後輕蔑地用眼神掃著十六夜全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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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不是那個意思。”他突然有些結巴，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來緩解這個局面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十六夜一拍他的肩，“我在天橋上等你。”
說完，就瀟瀟灑灑地跨上了天橋的樓梯。
“一乘寺賢——”下一秒，賢就聽到本宮大輔那充滿活力的聲音。
“……找我有事嗎？”賢的聲音裏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嗯，那個……”大輔想了想，終於還是開了口，“你不打算向大家還有數碼寶貝們道歉嗎？”
他同樣有些小心翼翼和幾分不確定，“當然，如果你有道歉的意思的話。機會的話，我來幫你準備，怎樣？”
是的，他是真的不確定這個一乘寺賢是不是變得如他想象中那樣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”還沒等他想完，賢平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“真的？”大輔有些不可思議和高興。
“嗯。”賢點了點頭。
“還好我跟你提了。”大輔一臉心口大石終於放下的樣子，然後很是興奮地跑過來。
賢算是知道為什麽十六夜會說這家夥會不計前嫌了。
“但是我道歉就會被原諒嗎？”
“這個……可能不會很快被接受，但是大家一定會理解你的，因為我們都是被選召的孩子啊，是夥伴啊。”大輔有些不確定，但是還是決定說些話來讓賢安心。
“被選召的……”賢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，表現地一臉迷惑。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麽，擡起頭向上方看去。
十六夜倚在欄桿上，墨色的長發被風卷起，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。
被選召……的孩子。
這麽說來，十六夜其實也是……
大輔正奇怪賢突然做出向上看去的舉動，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，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古怪，“咦！十六夜！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
十六夜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樣展顏而笑，向賢眨了眨眼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處的表。
“抱歉，對於成為夥伴這件事，我想還是算了，不管怎樣，對不起。”賢好像很匆忙地要走。
“誒？為什麽啊？”大輔一臉疑問。“對了，還有上次救了伊織的事情，謝謝你啊，一乘寺賢。”他突然想起來，然後朝著已經走得很遠的一乘寺賢喊著。
賢若有所覺地頓了頓，然後腳步不停地走上天橋。
十六夜轉過身，“賢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賢又想到了十六夜之前的話，耳根子不禁一紅，抿著唇點了點頭。
十六夜唇角帶著笑意地看著他。
不疑，不易，不離，不棄。
賢你如果能明白就好了。
所謂真相
“哈……”十六夜今天來得很早，遍觀了一下四周，發現小光他們還沒有來，嘆了一口氣。
“……！”小光緊接著就走了進來，發現十六夜正托著下巴發呆，不禁一怔。
“來得很早嘛。”一如既往地向十六夜打招呼，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。
“嗯。早上好。”十六夜向她點著頭。
小光在十六夜的前面坐下來，頓了頓，“十六夜……那是，不得不做的事情嗎？”話剛出口，小光就咬住了下唇，暗嘆自己怎麽就沒忍住而問出來了呢。
“……嗯。”看著小光糾結的樣子，十六夜也不多說什麽，僅僅給了一個簡單的回答。
“那這樣的話……”小光一下子回過頭來，眼神清亮得讓十六夜有些微的發怵，“為什麽不說呢！連我也不能信任嗎？三年前也是……”她按住自己顫抖的手，反應過來，低下頭，“對不起，是我失態了。”
十六夜看了她一眼，眼神游移，“你們會信麽？作為曾經的敵人的忠告，誰都不會輕易相信的吧。”十六夜向後靠著課桌，深吸一口氣，“事實才能說明，不是嗎？而且……”十六夜猛然停下來，含糊著，有些口齒不清，“他也不想我來向你們特意說明，該怎樣還怎樣，是……這樣子想的吧……大概。”
小光張了張口，終是什麽都沒說。
“……這個世界上會輕易相信人的笨蛋也是很少數的，對吧。”十六夜輕輕用筆敲著桌面，意味深長。
“因為覺得不被相信所以選擇沈默麽？被誤會也是無所謂嗎？”小光不禁皺起眉。
“應該是……擔心自己不被原諒吧，賢他。”十六夜趴在了桌面上，“總有些事情，是想要自己一個人承擔的。”
“可是這樣讓我們蒙在鼓裏，這樣真的好嗎？選擇自己一個人承擔才更讓人……”小光的手緊了緊，看見從門口陸陸續續進來的同學時才猶豫著閉起了嘴。
“怎麽回事啊？八神同學和神無同學……”有人一進來就看著她們竊竊私語。
小光低下了頭。
自己固然是有些咄咄逼人了，但是十六夜沈默不語的態度也是太讓人生氣了，每一次都瞞著他們。
十六夜收拾收拾書包，再次看了小光一眼，什麽都沒有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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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六夜，你怎麽了？看起來好像有很多心事。”費爾南迪斯老師關心地問起來。
奇巧絲拉住十六夜，“臨也，你不開心嗎？”
“稍微有些……想不通的事情。”十六夜停下來，筆尖輕輕地在紙上停下，點出一個越來越大的墨點。
她無奈地歪著頭嘆了一口氣，繼續勾畫著手中的紙張。
“跟朋友鬧矛盾的話要快點解決呢。”費爾南迪斯老師預想了一個最有可能的事情，於是微笑著提議。
“是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十六夜揚眉，向她點了點頭。
“沒關系，臨也，我還可以做你的朋友。”奇巧絲拉了拉她的袖子，認真地建議道。
“說起來……”十六夜又一次停下手裏的事情，“我還不太清楚，為什麽我覺得你一開始就對我特別親昵？奇巧絲有姐姐嗎？”
下一句話卻是問向費爾南迪斯老師的。
“啊……怎麽會這麽想？”老師搖了搖頭，“奇巧絲十分喜歡娃娃呢，所有美麗的事物她都喜歡。”
奇巧絲咧開嘴笑著。
“原來是這樣……”十六夜一臉恍然大悟，“改天我一定買一個娃娃來送給你。”
十分鄭重的樣子。
“奇巧絲覺得臨也比娃娃好！”奇巧絲反駁道。
真希望她能改觀……
十六夜一臉黑線。
不過，一個活生生的人要是連娃娃都比不過那也太可憐了點。
……呃，當然變成娃娃更可憐。
十六夜看到跑到門口大喘著氣的八神太一如此這般地想著。
“……呼……呼……總算找到你了，十六夜。”太一滿頭大汗地走過來，“一乘寺賢的郵件地址請告訴我，還有……”他急急忙忙地走過來，忽略了一臉不滿的奇巧絲，抓住了十六夜，“快點一起來數碼世界，美美她遇到麻煩了，其他人已經趕過去了，我擔心還會出什麽事，你如果……”說到這裏，太一才看到從後面轉出來的費爾南迪斯老師。
“呃……”太一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，只是張著口，“哈……哈哈，Hi？”他為難地朝著那邊的老師打著招呼。
“看起來，你好像是沒有空的樣子……”太一接收到奇巧絲小女孩的目光，有些無奈地看向十六夜，“十六夜……”
“誠如你所見。”十六夜聳了聳肩。
“是有緊急的事情嗎？”費爾南迪斯老師走過來，拿過十六夜手中的紙張，“翻譯的話，明天再來也沒有問題，”她眨了眨眼，“快點去吧。”
“媽媽！”奇巧絲撅著唇，“我還想和臨也說會話……”
“奇巧絲……”費爾南迪斯老師摸了摸她的頭，“十六夜有要事要去做呢。”
“哈？臨也？”太一一臉迷茫。
“你可以理解為小孩子發音不標準，太一學長。”十六夜放下筆，瞇著眼睛站起來，推著太一的背就要走出去。
“你要早點回來啊，臨也。”奇巧絲跑出門，“你回來了我給你講數碼寶貝的故事！”
數碼寶貝？
十六夜呆住。
“餵……那個孩子是……”太一奇怪地看著十六夜。
“啊……”十六夜頭痛地扶額，“真是的，怎麽世界各地都是數碼寶貝……”
“世界各地？”太一顯然不明白十六夜這番話的含義。
“好了，走吧，太一學長。”十六夜取出傳呼機，極快地給賢發去了郵件。
“影響到你的事情了嗎？”太一一邊走著，一邊回頭問道。
“你早就該在來找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了啊。”十六夜挑眉。
“……？”賢收拾著書包的時候，突然傳呼機響起。
他打開一看，卻是十六夜的信息。
“抱歉，老師，活動室的電腦可以借我用一下嗎？”賢走到老師的面前。
“啊？哦……不過記得要關門啊。”老師楞了一下，很快就取出了鑰匙，然後展出了會心的笑意，“唉，雖然以前的你也很好，但是你現在的給人的感覺更舒服啊，不要為了成績而灰心喪氣啊！”老師走出門的時候，抱著手中的包，還揮舞著右手，“明天見了啊，一乘寺同學。”
賢沈浸在老師剛才的話中，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。
現在的自己比以前……更好嗎？
“是你的還是你的，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。”
“呵……”賢突然笑出聲來，有自嘲，也有釋然，“真是……笨蛋。”
不知道是在說十六夜，還是在說自己。
但是，當十六夜已經到達了數碼世界的時候，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。
十六夜站在那裏，看著沐浴著黃昏的日光走來的賢，“你來了。”
“嗯，一接到你的消息，就立刻趕過來了，幸好，蟲蟲獸今天是隨身跟隨的，否則的話，還要過一會。”
“那……是在學校登錄的？我也是。”十六夜歪了歪頭。
“嗯，待會兒我去接你。”賢十分自然地說著。
總感覺……今天的賢好像特別……放得開？
十六夜是這樣想的。
然後她就看見賢走過去，朝著大輔他們彎下腰，“我不想辯解，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。”
見到賢如此謙恭的樣子，十六夜也是楞了又楞。
“什麽嘛……”小光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，有些責怪地看著十六夜，“如果是這樣的話，早說就好了。”
很顯然，小光還是對於十六夜隱瞞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的。
阿岳也同時嘆了一口氣，“原來你是那個意思，拜托，下次可以說得明白一點？”
“我本來以為，以你高石岳的智商是能夠明白的呢。”十六夜毫不留情地打擊著他
“說起來，你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？”巴魯獸看其他人都不說話，只好出來緩和氣氛。
“我聽女惡魔獸說，那是亞基利獸，但是具體什麽情況也不是很清楚，只是知道，她能把黑暗之塔變成數碼寶貝，而且她只要一靠近，黑暗之塔就恢覆功能。”說到這裏，賢的面色已經十分鄭重。
“那為什麽不說呢？”美美問道。
賢和蟲蟲獸對看一眼，蟲蟲獸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我們總要自己收拾殘局吧。”
“就是這樣才更讓人不爽吧。”大輔十分耿直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。
“但是，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。”賢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說道。
“所以才不能成為夥伴嗎？”
賢卻沒有回答，只是跟著蟲蟲獸一起離開了。
“真是的，也不打個招呼呢。”十六夜挑眉。
當十六夜從數碼世界出來的時候，天色已經很晚了，於是她背上了包走出校門。
“等很久了？”她朝著賢說。
“不……只是一會兒。”他看了看十六夜，“黑迪路獸呢？”
“叫我嗎？”黑迪路獸從上方的樹葉裏鉆出了頭。
賢沈默。
“看起來你是把蟲蟲獸放在了包裏吧。”十六夜看了眼他鼓鼓囊囊的包，促狹地笑道。
“走吧。”賢敲了敲十六夜的額頭，一臉無奈。
“餵，那個，是一乘寺賢吧。”大輔一行人從校門口走出來的時候，剛剛好可以看見十六夜和一乘寺賢越行越遠的身影。
“沒想到，十六夜每天一起回家的人，就是一乘寺賢啊。”小光恍然。
“那也難怪他們總是看上去那麽熟稔的樣子了。”
“嘛……”太一兩只手枕在腦後，“也許是男朋友？”
“誒！”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“你說什麽啊，哥哥？”小光一臉驚訝。
“我亂猜的啦……”太一一臉討饒地看向小光。
當然，這些話十六夜是早就聽不見的了。
三年前的混亂
大概是入秋的緣故，十六夜面對著凜冽的寒風輕微地抖了一下。
賢頓了一下，默默地把她的手包裹到自己的掌心裏，然後分散她的註意力般地說道：“你……沒有和他們解釋麽？”
十六夜直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，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扭過頭，“有必要麽？”
“……”賢默然。
他就不該問她這個問題……
“啊……”剛剛走到樓下，十六夜就望著樓上短促地叫了一聲。
賢擡頭，高聳的公寓稀稀拉拉地亮著幾盞燈，在閑冷的秋天很有些蕭瑟的意味，而很明顯的，神無家的燈是暗著的。
“媽媽又沒回來啊……”黑迪路獸從一旁的圍墻邊跳下來，貌似感嘆地說了一聲，然後走到十六夜的身邊，“我怎麽辦？”
“還是老辦法吧。”十六夜低下頭，抱歉地朝黑迪路獸笑了笑。
“真拿你沒辦法……”黑迪路獸很是司空見慣地聳了聳肩，然後默默地跟在十六夜後面，等待著待會找到機會就翻窗入戶。
嘛……做這種事它已經很輕車熟路了。
賢的背包突然動了動。
“餵……”十六夜眉梢一跳，“所以說……賢你把蟲蟲獸關在包裏不會悶死嗎？”
“才不會呢！”還沒待賢回答，蟲蟲獸甕聲甕氣的聲音就從背包裏傳了出來，“我好得很。”說完，好似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，還特意動了動。
十六夜嘴角抽搐地看著賢的背包再次動起來，然後轉過頭，“總感覺……蟲蟲獸好像……活潑了很多啊……”
她想了老半天，才琢磨出一個頗為恰當的詞匯來形容蟲蟲獸的舉動。
“大概吧……”賢也是一副很不確定的樣子。
“嘛……算了，上樓吧。”十六夜決定不再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結了。
樓層不高，況且又是電梯，只是一會兒就已經到了家門口。
電梯門剛開，十六夜和賢就看見一乘寺媽媽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迎上來。
連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呢……
十六夜和賢對視一眼，很明顯地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歉意。
真是草木皆兵呢……
十六夜聳了聳肩，朝著賢微微挑眉。
沒辦法啊……誰讓我上次失蹤了那麽久……
賢剛想到這裏，表情又惆悵起來。
“真是的……你們兩個……”一乘寺媽媽了悟地看著他們兩個，然後松了口氣，“十六夜，賢，歡迎回家。”
十六夜一下子反應過來，兩個人同時松開手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
十六夜縮著脖子走進了一乘寺家，渾身頓時感到溫暖起來。
“呵……”十六夜搓了搓手，然後哈了一口氣，“果然還是家裏面最暖和了。”
不知不覺的，這裏已經成為了另一個家了啊……
“你就不能早上多穿點？每次都這樣，要真是感冒了又要精神不濟了。”剛進門就急匆匆往裏面走的賢現在拿了一件外套，“雖然是在家裏面，但要是冷的話就披上吧。”
“嘻嘻……謝謝，果然還是賢最好了。”十六夜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。
“十六夜你幹脆以後都讓賢幫你先準備好一切好了，省的每次都要出點什麽狀況。”正從廚房往外端菜的一乘寺媽媽見到這一幕，捂著嘴笑著說道。
十六夜嘟起嘴，拉上了外套，“我是沒什麽意見啦……”
那語氣，倒很像是理所當然一般。
也是，從小到大都是這種模式的話倒也不用擺出一副少見多怪的模樣。
“……”賢頓時無語。
“嗒嗒……嗒嗒……”忽然，從賢的房間傳來輕微的敲擊聲。
“咦，賢，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？”一乘寺媽媽很奇怪地往房間裏望了一眼——自然是什麽都沒看到。
“沒……沒有，肯定是媽媽你聽錯了。”賢一面打著哈哈，一面拉著十六夜往房間裏走去。
“賢，要吃飯了喲。”怕他忘記，一乘寺媽媽又提醒了一遍。
“我馬上就來！”說著，就已經關上了房門。
“呼……”賢靠在門上，“每次都這樣，真是……”
“實在不行就坦白好了，就像我。”十六夜走到床邊，伸出手去打開了窗戶的鎖扣，頓時，一個輕巧的黑影就翻了進來，“也省的每次都要藏來藏去。”
見狀，賢也連忙拉開了書包，只見蟲蟲獸費力地爬了出來，賢只好回之以抱歉的微笑，“說的很容易啊，但是才發生上次的事情，我擔心媽媽她承受不住。”他接著剛剛的話題說。
“有什麽不好說的。”黑迪路獸輕蔑地看了賢一眼，隨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“放心大膽地說出去好了，我們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存在。”
說完，黑迪路獸討好地看向十六夜，拉著她的衣袖，“對吧，十六夜。”
“賢只是因為有很多的顧慮而已！”蟲蟲獸頓時反駁道。
“不如說是畏首畏尾好了。”黑迪路獸囂張地擡起下巴。
“請把那叫做思慮周全！”蟲蟲獸很不甘心地反擊道。
賢的腦門上滴下幾滴大汗。
餵餵，你們談論的當事人就在這裏啊，註意一點好不好？
當然，這樣的話賢是不會說出口的。
所以他只好以眼神示意十六夜，沒想到十六夜一根手指抵著下巴也加入了戰局。
“嘛，這種事情也很難說的，畢竟你們是屬於超現實的存在，不接受很正常吧，對吧。”說完，還眨著眼睛歪了歪頭，“那個時候大家可都是被歸類為怪獸呢。”
“怪獸？”一提到這裏，大家很顯然都來了興趣，尤其是黑迪路獸，眨著星星眼期冀地望著十六夜。
“是指的……三年前？”賢猜測道。
十六夜點了點頭。
“說嘛說嘛……“黑迪路獸少見地拉著十六夜撒嬌道。
“賢，十六夜，吃飯了。“門外又傳來了呼喚聲。
“噓……”十六夜擡起手指放在唇邊，“待會再說。”
“咕……”就在他們要走出去的時候，適時的聲音響起。
十六夜腳步方向一轉，戲謔地看著捂著肚子獨自臉紅的黑迪路獸。
“嘻嘻……”蟲蟲獸轉過身去輕笑，卻從那個方向同樣傳來聲音，“咕……”
“十六夜……”
“賢……”
兩只數碼寶貝同時轉過來用著“渴求”的目光看著他們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會給你們帶飯的。”賢無奈。
“賢……”門外又傳來了聲音。
“這就來了！”賢剛回完話，就把房門拉開一點，十六夜很快地跟在後面順勢關上了門。
“你們在裏面幹什麽啊……這麽慢。”一乘寺媽媽坐在餐桌上搖了搖頭，卻沒有深究。
“啊……叔叔好。”十六夜看見同樣坐在餐桌邊的一乘寺爸爸，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。
“是十六夜啊……”他毫不驚奇地說著。
……
一頓飯的時間，十六夜和賢就像是彼此心有靈犀一般，一個勁地給對方使眼色。
一乘寺父母相視一笑，然後一乘寺媽媽說著：“你們兩個，到底是有什麽事啊……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其實也沒什麽……”十六夜被嚇了一跳，絲毫不經由大腦回路地回答，說完就懊惱地扭了一下頭。
“好吧，其實是……”
“待會兒我們想要留點飯菜回房間。”賢快速地接上了十六夜的話。
“呃……對，就是這樣。”十六夜點點頭。
“就這樣？”
“就這樣。”十六夜和賢著重似的點點頭。
“十六夜十六夜……”黑迪路獸一上一下地跳躍著，試圖吸引十六夜的吸引力。
“放心好了，我沒忘。”十六夜蹲下來，放下手裏的飯菜。
“真是該去買點零食了啊。”十六夜若有所思。
“說起來，你剛剛提到三年前的……”賢一閑下來，就想起了剛才才談及的話題。
“哦。”十六夜站起來，“電腦借我用一下。”
說著，她就打開了電腦，調出了存放在自己空間裏的資料。
蟲蟲獸和黑迪路獸也很是好奇地過來看。
“這個是……”賢指著上面一堆意味不明的照片，皺著眉問道。
“這就是三年前的照片，現在要找找好像也不難……這個。”十六夜將鼠標停留在一張模糊不清的畫面上，“這個是當初的究極體，這是我直接見到的，但是因為距離的關系，所以並不是很清楚。”
賢搖了搖頭，“果然是有些看不清。”
“是嘛……”十六夜慢慢將畫面下調，各種各樣的數碼寶貝呈現在他們的面前。
“當初的禦臺場看起來真的很混亂啊。”賢略有感慨地說著，“我聽說，當初好像在我們那個年齡的孩子幾乎都被抓去禦臺場了。”
“不僅僅是孩子，連大人也沒有幸免。”十六夜補充道，“吸血魔獸當初是為了找出光明徽章的擁有者，也就是小光，所以就把所有的孩子都匯集到了一起。”
說到這裏，十六夜心有餘悸地嘆了一口氣，“要不是當初玄內老人的一封郵件，很可能就因為神聖計劃的原因而發現我了。”
“……也是，你看起來沒什麽事，但是……也就是說，那個時候你就有了神聖計劃了？”賢在松了一口氣後，立馬抓住重點問道。
“那也就是在小賢拿到了神聖計劃後沒多久了？”蟲蟲獸猜測。
“嗯……”十六夜想了想，終究是沒有說出真正的時間。
“的確是這樣沒錯啦，不過當初那封郵件似乎是把所有的信息都屏蔽了，所以包括我和神聖計劃在內都沒有被發現，只可惜……”十六夜握著鼠標亂揮一通，“那個程序好像是一次性的，不然的話，就可以讓你分析一下了。”
“我也沒有那麽神通廣大好不好？”賢哭笑不得地看著她，“不過，你當初沒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我也這麽覺得。”黑迪路獸鄭重地點頭。
“同感！”十六夜輕輕地笑開來。
所謂唇槍舌戰
荒蕪的山區，大多數都是□□著的植被，起伏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座的黑暗之塔，數量多的有些觸目驚心。
賢走上去，將手放在了塔身上面，細細地感知著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，“不行，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他退後一步，望著高聳的黑暗之塔，“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，大概就可以知道這個塔的構造了，可是現在的我……”右手緊握成拳，隱含了濃重的不甘和自責，“唯一知道的，唯一清楚的，就是……這個是我建的。”
“賢……這樣的話，喊十六夜過來不是更方便，說不定她知道什麽，還有那個……黑迪路獸。”蟲蟲獸想了一個辦法。
“不可以！”賢猛然擡頭，聲音一瞬間變大，在空曠的地區伴隨著沙石傳出。說完，他自己都楞了一下，“不可以……把她牽扯進來，而且……”賢擡頭望向遠處，“這麽多的黑暗之塔，都是我建的，真難以想象……如果那個女人……”
想到這裏，賢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，“……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賢……如果我當初有阻止你就好了……”蟲蟲獸聽到賢的話，低下頭來自責著。
“這不是你的錯啊，蟲蟲獸。”賢轉過身，剛要抱起蟲蟲獸，目光所及之處就看見了一個好這個地區格格不入的人影。
十六夜一手插著腰，扶著旁邊的黑暗之塔向上觀察，然後朝著賢這邊轉過頭來，黑色的衣袂被風揚起，更襯得她身形纖瘦。
她瞇著眼睛看過來。遠遠地望過去，那目光竟然有些清冷和漠然。
這不是他認知的十六夜。
賢那一瞬間是那樣想的。十六夜三年前到底經歷了什麽，也許除了她自己和黑迪路獸誰也不知道，但是言談間偶爾流露出的冷厲很顯然是三年前便養成的。
那是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。
就像上一次不知是刻意還是習慣成自然地流露出的冷嘲——朝著本宮大輔他們。
但是就像是錯覺一般，十六夜收斂起那樣的氣息，然後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過來，低著頭研究著自己踩出的印跡，然後很不在意一樣地說：“賢還真過分呢，有這樣的事也不叫上我。”
“我……”賢仿佛是急欲解釋，但話到中途又被十六夜突然截斷，“沒用的，賢，你研究不透這些黑暗之塔的。”
很直白，但也是一針見血。
“不過……什麽都搞清楚了才是真的沒意思。”十六夜接著說，“也許……並不僅僅是你建造的也不一定。”
她食指成扣敲敲黑暗之塔，從指尖傳來冰涼的金屬觸感，黑色的塔身仿佛集結為深重的怨念直直傳入手中，瞬間涼意蔓延全身。
十六夜抖了一下，肩膀微縮，呼出一口氣，“總感覺……很熟悉呢。”
“什麽……意思？”賢問道。
“上一次……”十六夜側走一步，輕輕靠在賢的背後，兩只手環著自己的肩，“你忘了？那個……黑暗之海，也是有黑暗之塔的。”
“但是那肯定不是你建的。”十六夜對這一點十分肯定。
上一次，那樣的驚慌失措，那樣的束手無策，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！
“你也進不去吧，至少，不是簡單就能進去的，大概是……類似於要有通行證之類的，被召喚過去也僅僅只是偶然。”十六夜推測道。
“大概是……平行空間。”賢接了下去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，“這樣說來，倒也確實……”
這樣想，倒是稍微……安心了一點。
“賢，我一定會把黑暗之塔都消滅的。”蟲蟲獸信誓旦旦。
“誰知道呢。”黑迪路獸涼涼地插話，不無諷刺地說：“你就算是進化了也才只是和我現在一樣而已。”
蟲蟲獸一啞。
“可是啊……我也覺得十六夜說的沒錯，總感覺很熟悉。”黑迪路獸揮揮爪子，用力地在黑暗之塔上一擊，尖銳的爪子和塔身相觸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“倒不是在哪裏見過，只是有一種很相似的感覺。”十六夜彎下腰來，手指抵在臉上，探究似的看著黑暗之塔。
“別想了……”賢剛要叫她不要再想下去，十六夜就輕聲喊起來，“啊！”
她一臉恍然大悟，“是極惡魔王！那種深重的怨氣倒是很像……”
但是又好像哪裏不對，極惡魔王是數碼寶貝的怨念集合體。
十六夜湊近了正待再研究一下，就被賢拉住了胳膊拽起來，“好了，回去吧，這裏總歸不安全。”
“十六夜有我保護你還擔心什麽。”黑迪路獸很不滿賢不把它放在眼裏。
“好吧，走吧。”十六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，反手一扣，拉著賢，眨了眨眼睛，“回家了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賢發現自己每次都沒能把話好好地說下去，他只要看見十六夜用很認真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，就會有些不知所措，然後就只能無奈投降。
——這是慣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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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賢的房間。
“好無聊啊。”十六夜左右走動著，搖頭晃腦。
果然不仔細搞清那女人的身份就沒辦法好好休息呢……好吧，她覺得那就是數碼寶貝。
十六夜看見賢和蟲蟲獸很淡定地討論著“今天的午餐就平分吧”這樣的話題瞬間就感到無力。嘴角一撇，決定不再理會這兩只的詭異舉動。
她重重地坐下來，旋轉的電腦椅隨著她的大力轉了幾圈，然後正好停在了電腦屏幕面前。
十六夜一手撐著頭，嘆息了一聲。
“啊呀，小小年紀就嘆氣可是會變老的喲！”耳邊傳來讓十六夜一聽就覺得異常不爽的女聲。
同時，賢和蟲蟲獸擡起頭，用著驚詫的眼神望著這邊。
“十六夜！”黑迪路獸從床上一下子躍起來，雙目睜大，蓄勢待發。
誰知十六夜擺擺手，換了個姿勢，很是慵懶地看著電腦屏幕裏那個恨不得讓她來紮小人詛咒的的女人，嘴角詭異地勾起，“哦？像你那樣？”
那個女人微微翹起的嘴角瞬間就僵硬在那裏。
“呵……”十六夜輕輕笑，“我年紀還小著呢，自然是比不得尊駕一笑起來就滿臉皺紋，一嘆息就老態畢露的模樣了。”
那語氣，那神情，好似不是在與對方唇槍舌戰，而是在閑話家常一般。
賢嘴角抽搐著。
屏幕裏的女人滿臉扭曲的神色，“是嘛，你這種小丫頭自然是不懂成熟的魅力了……”她咬牙切齒地說著，然後輕蔑地用眼神掃著十六夜全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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